《怪奇物語 4》：未能帶 Netflix 走出谷底，卻創造了 Kate Bush 的巔峰

2022 年 7 月 1 日，除了群星獻唱，熱烈慶祝香港回歸祖國 25 周年，還有另一個讓人最期待的畫面：Netflix 旗下皇牌電視劇《怪奇物語》（Stranger Things）第 4 季的四小時大結局（Part 2）剛好選了在這一日全球上架。《怪奇物語》於過去三季可謂歷盡高山低谷，從人氣熱播之作淪為舊調重彈的過氣冷飯，不過，兩位幕後主腦杜夫兄弟（The Duffer Brothers）總算爭氣，《怪奇物語 4》開播便即讓人刮目相看，一洗上季劣評如潮的窘況，更引發了全球觀眾追看潮，癱瘓 Netflix 伺服器之餘，亦刷新了串流影視的多項觀影紀錄。

事實上，這一年正是 Netflix 從串流業務巔峰全面倒退的慘痛一年，主要受到 Disney＋、HBO Max 及其他新串流平台加入競爭的影響，付費用家急跌，股價亦隨即崩盤，甚至屢傳裁員消息。單憑《怪奇物語 4》人氣反彈，估計短期內未必能帶領節節敗退的 Netflix 走出谷底，但可以肯定的是，它讓現年 63 歲的英國歌手 Kate Bush 走上了遲來的人生巔峰。

在《怪奇物語 4》裡，一眾主角排除萬難，終於揭穿了整個故事系列的最終反派真面目 —— 來自地下顛倒世界的妖魔 Vecna。無處不在的 Vecna 雖能捕捉眾人藏在心靈深處的黑暗記憶，從而精神操控、追魂奪命，但並非沒有弱點。原來音樂具有喚醒抗爭意識，破除妖魔控制的神奇力量，被 Vecna 追殺的 Max（Sadie Sink 飾演）便在瀕死邊緣聽到她最喜歡的流行曲，由 Kate Bush 的〈Running Up that Hill (A Deal with God) 〉引導她逃離 Vecna 魔掌，擺脫顛倒世界，回到現實一眾好友身邊。

這一幕不但成為《怪奇物語 4》最關鍵的轉捩點，而在真正的「現實」裡，〈Running Up that Hill〉這首「驅魔神曲」亦隨著此劇贏得觀眾追看而聲名大噪，甚至創造了一次不可思議的上榜奇蹟。

〈Running Up that Hill〉早於 1985 年 8 月 17 日首次派台，並且作為 Kate Bush 同年發表的第五張錄音室專輯《Hounds of Love》的主打單曲。派台兩周之後，此曲一度登上英國單曲榜前三名，排名第三。在那個年代，一般歐美流行曲的 MV 都習慣以大量演員和舞蹈動作填滿每一格畫面，特立獨行的 Kate Bush 卻以簡約手法跟商業主流形成鮮明對比，從編曲到影像都相當前衛。於往後的 36 年裡，〈Running Up that Hill〉確實掀起過幾次懷舊熱潮，譬如它曾經出現於 2012 年的倫敦奧運會閉幕式，便成功令它再度上榜，最高升至第 6 位。然而這遠遠不及《怪奇物語 4》對此曲的瘋狂重燃效應，劇集開播不久，這一首誕於卡式帶年代的「老歌」便迷倒了新世代的觀眾及樂迷，迅速橫掃各大串流音樂平台。在 2022 年 6 月 23 日，相隔 36 年 310 天，〈Running Up that Hill〉終於名副其實「攀上了那座高峰」，成為英國單曲榜的冠軍。

〈Running Up that Hill〉隨著《怪奇物語》系列的懷舊風潮而強勢回歸，據稱還一口氣打破了英國單曲榜三項健力士世界紀錄，包括「以最長時間登上英國單曲榜冠軍」、「相隔時間最長的冠軍單曲」（Kate Bush 對上一次奪得榜首的單曲是 1978 年 4 月 1 日的〈Wuthering Heights〉，距今 44 年），而 Kate Bush 亦成為「英國單曲榜上排名第一的最年長女藝人」。

從 80 年代紅到 2022 年的〈Running Up that Hill〉，不但是劇中角色 Max 視作護身符的愛曲，今日更為原作者 Kate Bush 帶來大批與 Max 年齡相若的新生代樂迷。Kate Bush 本人接受 BBC 訪問時形容，雖然對自己的作品被《怪奇物語》致敬感到榮幸，而且她也一直是《怪奇物語》的支持者，「我認為這首歌可以引起一些關注，但沒想過會變成這種程度。這太令人興奮了，實在很震驚，不是嗎？我的意思是，整個世界都瘋了。」

由於《怪奇物語 4》分拆為前後篇上架，〈Running Up that Hill〉的人氣甚至連續三周蟬聯英國單曲榜首，連 Kate Bush 都不禁表示超乎想像：「這一切開始有點超現實了吧。」當然，據外媒詳細分析，〈Running Up that Hill〉的上榜奇蹟背後，並非只依賴 80 年代的情懷魔力，商業計算亦不可少。按照英國單曲榜的排名規則，新註冊的作品會較有優勢，而一般「老歌」以播放比率計算，需要兩倍於「新曲」的流量才能上榜，所以極難打入榜首頭十名，不過，由於 Kate Bush 的唱片公司 EMI 事前已將此曲手動重置（manual reset），當是一首全新派台歌，其播放量才能與新曲以同等方式計算，變相幫助 Kate Bush 登上榜首。

《怪奇物語 4》能否扭轉娘家 Netflix 的財困危機，或許言之尚早，但確實為 Kate Bush 帶來一筆意外之財。由於 Kate Bush 本人仍然持有自己唱片的版權，她幾乎可以獲得全數約 230 萬美元的串流播放版稅，而且這只是 5 月 27 日至 6 月 23 日期間所產生的稅收。隨著《怪奇物語 4》的結局篇剛於 7 月 1 日上架，相信會繼續為 Kate Bush 賺取更多意外驚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