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諱言,碇真嗣角色的倫理面向十分吸引我的注意。我對他投向的問號正是:為甚麼這麼多人在他身上找到自己?簡言之,就是從被動的處境中找到不用負責任的輕鬆,而由於仍有傳統的要求和「壓力」,於是就加上內疚令逃避責任顯得不那麼難看。EVA故事的最後真相在整個九十年代都是一大謎團,主創團隊在結局施展的強勢留白(字面上的留白!)手法,以及作者庵野秀明事後的語焉不詳、故弄玄虛,令大量觀眾和讀者陷入自行腦補、續作的詮釋泥淖,EVA神話由是逐漸經過集體建構而成形;缺乏終極解讀的文本和真嗣的人物設定無縫結合,變成百分之二百契合後現代文化蔓延下的消費群慾求,「溫柔男子/永恆受害人/另一意義下的女人湯丸」形象配合時代感性,變得無遠弗屆,深深切中每一顆自戀自憐的(自甘)脆弱心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