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年在更衣室裡的壁虎,是你殺死的嗎?」珞問綾,而綾只是沈默。 珞獨自奔向下山的校巴,像個注定錯過一切的人。綾站在百萬大道看她的背影漸成飛蟲似的一點。旁邊長椅上一束氫氣球緩緩擺盪,坐在石椅上的男人用尖銳的聲音大笑,氦氣撐不完他的一段笑聲,甚麼被刺破,徒留最後那聲哈突兀赤裸。綾知道珞將不再與她聯繫,正如她也不會去找珞,都無所謂。 (閱讀更多)
家在街市賣水果,她手心沾染果皮的鮮,或者是因霧氣而生的餲罨,不過,相比起其他檔口,已經無甚異味。「嘖嘖嘖嘖,已經咁大個女。」有些中年男客,每次見她到攤檔幫忙,都重複同一句話,然後請她親自挑選水果,全程盯著她的臉,又移目光至胸部。也許是她敏感多心,可是,總相信即使自己將一個爛橙放進去,以後他們還是會光顧。 (閱讀更多)
從遙遠的地方看過來,你是如此地安靜,像一面鏡子般沒有自己的歷史。只有當有人走近,在容易擱淺的地方,才會聽見彷如自己來時腳步的微弱浪聲。在某些特別的日子,整座城市會投身你的懷抱,隨著微弱的浪起伏。那些需要時刻忙碌的人們,總是試圖立刻捕獲城市最新的動態,他們不斷跟著你體內的形狀扭曲城市與自己的面貌,聽不見風說:「我只是在清潔。」不過還是有樣東西是恒定的——夜躺到你身上的光。如果你是蒙羅麗莎,夜之光便是蒙羅麗莎的雙眼,凝視我們到每一個天涯與海角。 (閱讀更多)
「嗰個女人呢,其實我都同佢一齊晨運過一排既。佢見我哋成班街坊朝頭早晨運,佢都落嚟玩過幾朝。佢同黃太講,話呢兩年無得上深圳揼骨,周身唔舒服。」 「很多人喜歡上深圳揼骨。」我答。 「不是正正經經揼骨啦,」母親覺得我太天真,「佢同黃太講,話嗰度啲後生仔好力啲,服侍得好喎。」 (閱讀更多)
所以有時,我想念女性的敏銳,無論那是出於直覺,還是觀察所得的結果。偶爾,天會藍得很乾淨,連雲與太陽也被抹去,但我們仍在,在教員室門口,與高中中文老師笑著東拉西扯。當扯到我們身上,她說她一直覺得我們「糖黐豆咁款」,似姊妹。我與F愣著對視,莫名興奮傻笑,大概是因為,她在我們以這段關係的答案為恥之前,主觀承認它的輪廓和存在。而對我而言,姊妹的關係,宛若兩片唇瓣,之間滿是說不盡的話,但又可選擇長久地抿著,陷入類似睡眠的狀態,而這反而是最親密、自然的時光。所以,這兩片唇是不分上下的──只要將視角扭轉九十度,就能看見,在牀上依偎的兩個人,正一左一右地寐睡著。 (閱讀更多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