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〇二二年,我讀得最多的是自己的名字,聽得更多的,是安慰。熟悉的、多年未見的、講座後留下來的、私下傳訊的、訪問過後的、不知來龍去脈的。好些安慰語叫我懷疑,事情是否比想像嚴重,會否有人更接近事情真相,看見我若無其事,所以好意提醒:你是必須更泄氣、更失望的。二伯跟我說:「這是一次讓你從男孩成長為男人的契機。」第二天他如期到來為我修理家具,我依然是個小孩,在他身邊遞螺絲飲品,其餘都只能張望,和今年大部分發生的不幸相像:無力,漫長的等待。事情好像過去了,我沒有任何得著,就似成年那天駕輕就熟地按下「同意」,沒有刻意購買六合彩,長大是累積的過程,一些壓力或變數,不足以要我們一夜白頭,笑看風雲。 (閱讀更多)
「今天是你到這裡的多少天了?」每當有人這麼問你的的時候,你總能給出一個精確的數字,第28天,第36天,第52天。數日子,是你保持記憶的方法。華麗的假期在春天啟動,時至今日,你認識的許多人已忘了今昔是何年。你不能忘記,你緊緊握住理性。 (閱讀更多)
年近歲晚,最常聽說的話就是「年近歲晚」,但對於人在異國的鄧正健來說,這一年卻心情複雜。終於不用到銀行唱定紙幣封利是了,因為拜年不是今年的過年活動了,利是自然不用多封。「我只在那小包利是封裡抽出六個紅撲撲的,再在銀包裡抽出六張金黃色十英鎊紙幣,一封一張的封好,待大年初一,便派給三個孩子。從今以後,他們再沒多少利是逗了。」 (閱讀更多)
「啲人話大年初一嘈交,嗰年就會容易招惹官非。」峻曦說著站起來,輕輕走到嫣茹背後,彎下腰來抱著她。「對唔住,對唔住,對唔住……」峻曦啞然失聲抱著嫣茹嗚咽痛哭起來。嫣茹兩腮滿滿的盛著食物,像那些因驚慌過度死命把食物塞進頰囊的倉鼠。她也想哭,可眼淚卻流不下來。寒冷的飄雪之夜特別令人需要擁抱,像語言不足夠表達的一切可以透過皮膚的磨擦來傳達。雪偷走了人間的熙攘,無聲勝有聲。 (閱讀更多)
移民之後,過年的氣氛真的是越來越淡了。父親在的時候,還能夠發揮長者的凝聚力量;一衆兄弟姊妹趁著過年齊聚一堂,頗為熱鬧高興。父親走了之後,大家就都意意思思的失去了興趣;真實的情況是,我們大家也都漸漸的老了。要相見要花費許多心力精神,克服重重心理、生理和時空的困難。只好自我安慰説:只要知道大家平安就好,見面與否倒在其次。最大的安慰莫過於大家都依然在順著軌道過日子。來日是怎樣的一個光景,誰可預知? (閱讀更多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