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佬訊專欄】漫長的夏季

聽說年紀愈大，時間過得愈快。佬編未到可以抱怨的年紀，卻開始感受到時間飛逝，也開始明白女士想要「凍齡」的原因。如果有凍結時間的藥，大槪也會很受歡迎吧。

歡樂的時光過得快，但過得快的時光卻不一定歡樂。君不見一個又一個週末，經常就在無所事事的頹廢中過去；一季又一季夏天，經常就在日復一日的工作中虛耗掉，倒頭來甚麼也没有發生，卻已過了兩年又三年。

這些年來，能將時間放慢的日子屈指可數，其中一次是2014年的秋天。還記得那時候，金鐘一帶空氣清新，艷陽高照，散發著一種澎湃的生命力。那時候在附近上班，午飯時總喜歡到周邊散步，看著各有各忙的人，心情特別舒暢，連帶工作效率也好像提高了。沒有記錯的話，佬訊本身好像也是那個時候萌生出來的想法。

大槪遍地開的花朵雖會凋零，但已確實留下種子。時間由記憶所形成，所以充滿回憶與經歷的日子，也就過得特別長。

另一次覺得時間過得很慢的，是2016年的年初二。那時候家住旺角附近，拜年後回家的途中，一路上都是緊張、警覺的氣氛。危機四伏的感覺，放大了身體每個毛孔的感官，資訊從四方八面而來︰一副副興奮又惶恐的表情、此起彼落的呼喊、混雜的血汗味，全都等著你的腦袋消化下決定。回到家中一看，原來才過了半小時。

剎那即永恆，時間想必也受注意力影響，將意識放在當下，時間自然就會變慢。而近來，這種活在當下的充實感又回來了。

每星期一兩次大遊行，聽起來好像會很疲累，但事實上卻令人愈行愈精神，充實地感受到生命中的每分每秒。那些令人動容、令人擔心、令人振奮、令人憤怒的人與事，全都曾存在我們的時間中。生於斯、長於斯，大概我們的命脈早已與香港這個地方藕斷絲連。現在正是香港最有生命力的時候，也是我們最有生命力的時候。

And we can do this all day，勿謂言之不預，再這樣下去，一直至2047年，時間只會變得愈來愈慢。

〈本文內容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，並不代表「虛詞．無形」及香港文學館的立場。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