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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性角色中的愛別離、怨憎會、求不得。 若死亡必然到來,我們該如何好好道別? ——專訪《破 · 地獄》演員衛詩雅、梁雍婷、周家怡

專訪 | by 嚴瑋擇 | 2024-11-14

由許冠文、黃子華、衛詩雅、朱柏康主演的《破.地獄》 雖以道教喪葬儀式為核心,但不講奇幻詭譎的死後世界,而試圖破開的,是逝者離開以後,尚留在生者心中的地獄。它想超度的,是生者無法放下的執念。電影中一眾生者的地獄牽涉人與人之間的關係,有父權、傳統、新的情感型態,當中女性角色存在尤為呈現現代社會下的複雜面貌。戲內,女性身分在傳統祭儀的場域中受盡歧視,在戲外,飾演郭文玥的衛詩雅在求師學習破地獄的過程亦處處碰壁。儘管男女有別,但死亡卻是平等的。飾演美玉的周家怡從戲中談論的死亡反思生命、乃至個人的存在。她認為,也只有大家肯面對死亡,我們才有可能去探求生命的問題。梁雍婷認為,死亡其實一直存在,如果它是一個句號,在句號之前,我們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,去填滿屬於生命的句子。

以咒語呼喊名字 「在這個一無所有的地方,能不能生出一點什麼東西來。」 ——專訪導演張家駿《所有憂傷的年輕人》

專訪 | by 嚴瑋擇 | 2024-11-12

《所有憂傷的年輕人》是導演張家駿和聯合編劇兼美術指導边禧暎(Hee Young Pyun)共同創作的首部長篇。電影由兩個部分「一無所有」(Nothing at All)和「所有」(All)共同組成。兩個故事以上海商場「環球港」為核心場景,由同一組演員出演。兩個故事中,演員的職業、裝扮、性格、彼此關係以及各自內在的情感核心皆不同,彼此既互不干涉、又遙遙呼應。而按照張家駿提出的概念,兩個版本可以按任意的先後順序放映。在「所有」或者「一無所有」的部分,其敘事核心都圍繞年輕世代在情感上的匱乏與虛無。「在這樣子同質化的空間裡,常常覺得信裡面有一點空空的,有一點一無所有的感覺。」他說。他試圖探問靈性,乃至更個體化的情緒,有多少是可以被商場這個場域所承接的呢?這一切,最後都化為一聲,如同咒語般的遙遠呼喊。

一隻腳在過去,一隻腳在未來。 「我覺得它跟過去我所有電影都不一樣的是,它在講一個文明轉化的歷史時期。」 ——專訪賈樟柯《風流一代》

專訪 | by 嚴瑋擇 | 2024-11-04

《風流一代》是賈樟柯第21部作品,亦是他首部將紀錄片結合敘事的電影。《風流一代》的緣起在2001年。那年賈樟柯開始一個拍攝計劃,叫《拿數碼攝影機的人》,一拍就是20年。賈樟柯認為,千禧年初的中國是一個混亂又無序的新時代,人們充滿了能量和興奮感去生活。從2001到2022年,賈樟柯積累了許多素材,疫情停擺的三年間,對賈樟柯而言是契機,可以靜下心來去面對、整理這二十年的素材。在剪輯的過程中,他想到了一個名字,《風流一代》。風流並不是指風流韻事,而是講述這的一代的不安份、渴望自由、與渴望革新。這二十年間,賈樟柯和他鏡頭下的演員都出現了許多變化,這些變化延伸了後面的文字劇本,與傳統電影不一樣,《風》是從影像本身生長出來的。賈樟柯認為,在社會、人類新的處境下,我們需要用新的電影語言去呈現生活。面對時代的到來,賈樟柯說,自己毫不懷疑電影的革新性。

為消逝的歷史引渡,以身不在其中的眼睛尋找舊日魅影——專訪葛亮

專訪 | by 嚴瑋擇 | 2024-09-26

葛亮的作品中,無論是書寫歷史流遷的「家國三部曲」《朱雀》、《北鳶》至獲得第十屆「紅樓夢獎」首獎《燕食記》,還是將匠人技藝延伸到小說核心意念的《瓦貓》、《飛髮》、《書匠》、及由三聯出版的新作《靈隱》等,都能見到葛亮捉住一個將要或已然消逝之物,試圖將其留在歷史的刻度上。 葛亮認為典型的「民間」文化場域,以邊緣化的位置提供了歷史觀看的獨特視角。這一微觀的空間,它賦予了歷史上某一個時刻的準確定義,甚而超越了集體回憶這個概念。對葛亮而言,空間不只是語言,更是一種語法。「城市由街巷所組成,哪怕是開闆與跌宕的都會。悲喜劇交相輝映的背後,也包藏了砥實的人生。」在書寫香港城市的細節中,發現自己對香港厚重的情感。就像人站在海邊,當意識到潮汐來的時候,海水已經漫過腳背。 葛亮試圖透過眼睛追溯歷史,繼而成為歷史的在場者。他的新作《靈隱》根據近年教授殺妻案為因由而寫成,將重心放置在個體對歷史的折射。在《靈隱》裡他想探討的是個體於城市見微知著的意義。主人公在不斷的進行內心的拷問,也在不斷檢省自己的身份認同,同時不斷地梳理與應和他與這個城市之間的關聯。最後,提出人可被超越時間的物所引渡,從無知到所知。 「人對自己往往是等不起的,但人可以等物。當真正到了某一個節點,物得以和人相遇。人便有了託付與安放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