榮獲今屆奧斯卡「最佳國際電影」的《Drive My Car》,由濱口龍介改編村上春樹的同名短篇小說,並穿插著同一本書裡的〈雪哈拉莎德〉和〈木野〉,以至俄國劇作家契訶夫的《凡尼亞舅舅》,幾個故事看似互不相關,卻在電影角色的層面上起了情感的互文作用,從文學改編、電影語言以至劇場理論的實踐,作品面世至今一直廣被談論,更讓濱口龍介的電影成就更上一層樓。
孔嘉琪形容,濱口龍介的《Drive My Car》是一套讓人找線索找得很過癮的電影。三小時的電影,看到最後一場戲才當頭棒喝。女司機拿著一大袋剛從超市買的東西,在個偌大的露天停車場走回自己的車位。電影鏡頭遠鏡拍著女司機走過一輛又一輛泊在停車場的車,白色,白色,白色,雖然是刻意裝作自然的錯落泊位和吉位,但當女司機走到自己的紅色SAAB時,「萬白叢中一點紅」,那是什麼?日本國旗。
第 94 屆奧斯卡金像獎於香港時間 9 日晚公布提名名單,Netflix 電影《犬山記》(The Power of the Dog)拿下 12 項提名成本屆大熱,科幻大作《沙丘瀚戰》(Dune)亦獲 10 項提名緊隨其後。而《Drive My Car》獲得 4 項提名,成為首部入圍最佳電影及最佳改編劇本的日本電影,是繼 2018 年《小偷家族》後再有日本片入圍奧斯卡,濱口龍介亦憑此片首次角逐最佳導演。
《Drive My Car》問世以來引起了熱烈討論,尤其是這一齣電影到底是村上春樹的小說改編,抑或是濱口龍介的電影呢?但聰明的導演會知道,改編的電影和村上春樹的小說本身是兩件事。如果原原本本讓家福在鏡頭前獨白自己對女人駕駛的偏見,即使是西島秀俊恐怕都招架不住。一次無日無夜的北海道公路旅行,一個女學生潛入熟人家中的冒險,一段無稽的化身成八目鰻的夢,在在都能看到同時期村上春樹兩本長篇小說的影子。只有這樣的改編,才能讓本來有如草稿的短篇故事,豐富成一段公路旅程。